论文写作与发表｜高玉：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不能忽视逻辑

作者简介

# 高玉

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，浙江师范大学学术委员会专职副主任，文学博士；教育部“长江学者奖励计划”特聘教授（2017）、国家“万人计划”哲学社会科学领军人才（2016）、国家“四个一批”人才（2015）、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（2012）、教育部全国优秀教师（2009）、国家“新世纪百千万人才”（2007）。先后在《文艺研究》《文学评论》《文艺争鸣》等期刊发表学术论文二百余篇；代表著作有《艺术起源怀疑论》《中国当代文学史》《中国当代文学作品选》等。主要研究领域为中国现当代文学、文艺理论、比较文学等。

一件事情什么最重要？不同的语境和条件下，当然会有不同的回答。而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包括一般性的人文表达，讲逻辑才是第一位的，这不仅是缘于理论，更是缘于现实。 

2月26日，读者在黑龙江省图书馆中文借阅室内进行自修。新华社发

逻辑浅层次上是一种善良与真诚，通俗的表达就是“讲理”，在深层次上是一种思想方式和洞察能力。逻辑并不是人的发明，而是人对正常生活和正常思维的总结。

人文社会科学表述中，逻辑问题最重要的就是概念、判断和推理的问题。比如不能概念不清，或者偷换概念，要符合因果律，不能把不相干的仅只是时间上的前后顺序解说成因果关系，不能颠倒因果关系。判断要建立在充分的事实根据上，不能推理谬误等。不能自相矛盾，不能一个表述中前后矛盾，或者一段时间内思想的自相矛盾。人文表述中，事实当然是重要的，但如果不讲逻辑，事实也会变得虚幻，不讲逻辑就会罔顾事实。

事实上，逻辑具有强大的力量，能够让我们辨别真伪。例如在今天这个“信息时代”“图像时代”，逻辑已经成为我们判断各种信息真假的利器。当今，由于通讯工具的发达，各种信息非常多，有很多假消息。过去我们相信“有图为证” “有视频为证”，但随着技术的发展，图也可以做假，有所谓“P图”和各种拼贴，视频也可以嫁接、电脑合成和制作。图和视频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，除了通过专业技术比如电脑专家等来鉴定以外，逻辑则是最有用的工具。可以说，逻辑可以说是块试金石，它会让事实归位。面对规模庞大的信息，逻辑是一种强大的力量，它可以帮助我们进行有效地分辨和选择。

2月1日，一名留校大学生在西南大学中心图书馆学习。 新华社发

在日常生活，逻辑看似可以无师自通，但其实是人们在生活中学习而来的。然而人文社会科学的逻辑则更复杂、更专业，需要一定的教育基础。今天，校园里对于学生的逻辑教育存在着一定的不足。很多学生，看了很多材料，也有一定的专业理论，就是组织不起一篇论文，其实是逻辑思维能力不够。一个人文社会科学学者，如果没有逻辑能力那将是非常可怕的，就会失去判断能力。其学术研究和思维过程就会是平面化的，只认表象，不能辨别似是而非的东西，不能进行有效逻辑推理，不能进行有效的逻辑归纳，而缺乏深入细致的分析，没有发现和独到的见解。人文社会科学之“科学”本质上是逻辑，人文社会科学如果不讲逻辑，那么它就不再是“科学”。

人说话做事要讲理，哲学社会科学要讲逻辑，这是不用质疑的。讲理就是讲逻辑，逻辑是人文社会科学，包括日常生活表达的基本前提和核心规范，不讲逻辑就会出现一些问题和笑话。学术研究中的很多思想性问题其实都是逻辑问题。一般来说，只要是讲逻辑也即讲理的，观念就会基本正确，事实也不会被歪曲。

预测实际上是根据现实的条件判断未来，也是一门学问。“预测”不论于个人来说还是于社会和国家来说都非常重要，它是我们制定各种计划很重要的依据。生活中处处有预测，小到个人生活，大到国家发展。比如国际关系当然是一门学问，且是一门高深且意义非凡的学问，需要长期的学术积累包括收集资料，观察、分析和研究现实，需要大量的调查包括实地访问进行切身感受等。但是有些学术领域可以由学者各抒己见，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。但预测不一样，预测应当讲求逻辑性。否则一些逻辑上的显性错误，一眼就可以看出来。但有些比较隐性的逻辑问题则比较复杂，不容易被发现，也容易被人们忽视。很多现象和问题，大家都热烈地谈论，但仔细分析，发现很多讨论从概念到判断到推理、从宏观到微观都存在着逻辑上的不足。

总之，逻辑是人文表述和哲学社会科学的灵魂，没有逻辑的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是缺少可信度与说服力的。如果忽视了逻辑的重要性，学术研究就容易走向不准确、不精准的方向。从这个角度来说，进一步加强逻辑教育的重要性，对于提升当前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水平，是有积极意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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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编辑 | 林淑萍 吴少华